简介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职场婚恋小说吗?那么,江编,你又退我稿!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phtatooooo创作,以温意眠江叙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102978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江编,你又退我稿!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七点四十分,“启明文学”大厦二十七楼,编辑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定的、属于文字工作者的味道——新拆封打印纸的微涩油墨味、浓得化不开的咖啡因气息、以及无数个熬夜赶稿的灵魂沉淀下来的、若有似无的疲惫感。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初升的朝阳给鳞次栉比的钢筋森林镀上一层浅金,却丝毫照不进这片被高效与冷静统治的区域。
温意眠站在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后,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蹦迪,频率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崭新的帆布文件袋,里面装着昨晚几乎通宵修改的、薄薄几页新书梗概和人物小传——这是她绞尽脑汁,试图挽回第一印象的唯一武器。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凉的触感透过帆布传递过来,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内心的焦灼。
门后隐约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密集、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雹砸在金属板上。
偶尔夹杂着低低的电话交谈声、纸张翻动的哗啦声、还有拖动椅子的轻微摩擦声。这就是她即将踏入的战场——一个由文字构筑、被规则统治的精密蜂巢。
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冰碴,一路凉到肺底。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天咖啡馆里那片狰狞的咖啡渍地图,还有镜片后那双冰冷审视的眼睛。
“希望到时候,你的稿件,不会像你走路一样,充满了‘意外’的泼墨效果。” 江叙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完蛋了。还没开始,就已经在终极大BOSS的死亡笔记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了一笔。
就在温意眠鼓足最后一丝勇气,指尖颤抖着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
“哟!新面孔?”
一个元气十足、带着明显好奇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凝滞的冰湖。
温意眠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手里的文件袋甩飞出去。
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站在几步开外,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女孩顶着一头极其醒目的蓝紫色挑染短发,几缕不羁的发丝俏皮地翘着,耳朵上戴着好几个造型别致的银色耳钉。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涂鸦风卫衣,牛仔裤膝盖处破着洞,脚上踩着一双色彩斑斓的帆布鞋,整个人像一颗刚从调色盘里蹦出来的活力炸弹,与编辑部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女孩上下打量着温意眠,目光在她胸前那个印着名字的崭新工牌上停留了一秒,笑容瞬间放大:“温意眠?对吧!昨天人事那边就通知了,说今天有个超有灵气的新人作家来报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她热情洋溢地伸出手,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叫夏栀!夏天的夏,栀子花的栀!编辑部打杂的,哦不,是资深助理编辑!主要负责……嗯,给大佬们端茶倒水,顺便拯救一下濒临崩溃的打印机!”她做了个鬼脸,笑容极具感染力,像个小太阳,瞬间驱散了些许温意眠心头的阴霾。
温意眠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夏栀的手温暖干燥,带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你、你好!夏栀姐!我是温意眠,今天第一天报到,请多指教!” 她紧张得舌头有点打结。
“什么姐不姐的,叫我夏栀就行!”夏栀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随即目光越过温意眠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紧闭的玻璃门上,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怎么?被这扇‘地狱之门’吓住了?不敢进?”
温意眠的脸颊瞬间又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点……紧张。”
“理解理解!”夏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说,“新人都这样!尤其是……”她朝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敬畏和调侃,“尤其是知道里面坐镇着那位‘人间制冷机’之后。”
人间制冷机……温意眠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沈叙白那张冰雕似的脸。太贴切了!
“不过别怕!”夏栀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一种自来熟的豪爽,“咱们编辑部其他人还是很nice的!来,姐姐罩你!跟我走!”她不由分说,一把推开那扇让温意眠踌躇良久的磨砂玻璃门。
一股更浓郁的咖啡因气息混合着空调冷风扑面而来。
门后的景象豁然开朗。巨大的开放式空间被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银灰色隔断分割成无数个格子间,像一块块沉默的墓碑。
每个“墓碑”上方都露出忙碌的人头,或紧盯着屏幕眉头深锁,或夹着电话语速飞快,或对着厚厚的稿纸圈圈点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高速运转的紧张感。那密集的键盘敲击声此刻清晰无比,汇成一片冰冷而高效的背景音,仿佛无数把无形的刻刀,正在雕琢着文字的命运。
温意眠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精密仪器内部的小蚂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噪音。
她能感觉到一些目光从格子间上方投过来,带着审视、好奇,或者仅仅是工作被打断的短暂不耐。
夏栀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熟门熟路地穿过狭窄的过道,还不忘跟路过的人打招呼:“早啊王哥!”“李姐,新到的样书放你桌上了!”
“张哥,你要的美式,加冰不加糖,马上来!”她一路招呼过去,声音清脆,给这片肃杀的“刑场”注入了一丝难得的鲜活。
终于,她们停在一个靠窗、相对安静的工位前。工位很新,桌面空荡荡,只有一台崭新的电脑显示器和一个配套键盘鼠标。
“喏,你的地盘!”夏栀拍了拍那张空着的转椅,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自己那个塞得鼓鼓囊囊、印着摇滚乐队logo的大帆布包里,哗啦一下掏出一大摞东西,重重地放在了温意眠空无一物的桌面上。
咚!
沉闷的响声引得附近几个同事侧目。
烟尘四起。
温意眠定睛一看,差点窒息。
那根本不是什么办公文具或者新人指南。
是厚厚一沓稿纸!目测至少有半尺高!纸张边缘因为反复翻阅已经有些毛糙卷边,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颜色的笔迹——鲜红、墨蓝、铅笔灰……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文字战争,伤痕累累。最上面几页,鲜红色的批注刺目得如同淋漓的鲜血。
“这……这是什么?”温意眠的声音有点发飘,指尖瞬间变得冰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夏栀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同情和……看好戏的兴奋?她凑近温意眠,指了指那摞“凶器”的最顶端,用气声说道:“还能是什么?你的‘新手大礼包’呀!江主编‘爱的问候’,新鲜出炉,今早刚打印好,还热乎着呢!”
温意眠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纸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捏住了最上面那张稿纸的边缘,将它缓缓抽了出来。
纸张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视线聚焦。
稿纸顶端,一行凌厉到几乎要破纸而出的红色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印入了她的瞳孔:
“第一章,人物动机如同泼洒的咖啡——毫无逻辑,一片狼藉。”
字迹是行楷,却带着一种刀劈斧凿般的锋利感,每一个转折都透着冷硬和苛刻。那鲜红的颜色,刺得温意眠眼睛生疼。
落款处,是三个同样用红笔写就、力透纸背的名字:
江叙!
轰!
温意眠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耳朵里嗡嗡作响,咖啡馆里那杯泼出去的咖啡仿佛又兜头浇了下来,冰冷粘腻,带着无尽的羞耻和难堪。
那句“泼墨效果”的嘲讽言犹在耳,此刻化作了这行字字诛心的批注,精准地钉在了她作为创作者最脆弱也最珍视的自尊心上。
“毫…毫无逻辑…一片狼藉…”她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破碎的颤音。
她昨晚熬到凌晨三点,反复推敲修改的情节和人物设定,在他眼里,竟然就是……就是一杯毫无价值、混乱不堪的泼洒物?
“咳,”夏栀清了清嗓子,同情地拍了拍温意眠僵硬的肩膀,试图缓和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那个……意眠啊,别太往心里去。江老大……嗯,他对文字的要求是出了名的……呃,‘精益求精’?‘眼里揉不得沙子’?‘魔鬼中的魔鬼’?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他批得狠,说明他认真看了嘛!对吧?”她的安慰显得苍白又无力。
“夏栀。”一个低沉平稳、毫无波澜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这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拔高,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让周围几米范围内的空气都凝结了。连那密集如雨的键盘敲击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温意眠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她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一寸一寸地转过身。
江叙就站在离她工位几步远的地方,手里端着一个纯黑色的骨瓷咖啡杯。
他今天换了一件崭新的、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领口紧扣,衬得下颌线越发冷硬。
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冰冷的银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落在温意眠……以及她手里那张写着残酷批语的稿纸上。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冷冽与淡淡咖啡香的气息,再次霸道地侵占了温意眠的嗅觉神经。压迫感排山倒海。
“江、江主编!”夏栀瞬间站直,脸上的嬉笑消失无踪,换上了极其标准的职业化恭敬,“早上好!”
江叙没有回应夏栀的问候。他的目光在温意眠惨白的小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下移,落在她紧攥着稿纸、指节泛白的手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温意眠。”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的工位,是用来发呆的陈列架?”
温意眠一个激灵,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将那张烫手的稿纸按回那堆“刑具”上,手忙脚乱地去拉转椅:“对、对不起!江主编!我这就……”
“不必解释。”江叙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简洁。他端着咖啡杯,踱步到温意眠的工位旁,目光扫过那堆小山般的稿纸,最后定格在温意眠那张写满惊慌的脸上。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堆稿纸。
“看到了?”
温意眠喉咙发紧,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看到了。谢谢江主编……批阅。”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又苦涩。
江叙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似乎对她用了“批阅”这个词感到一丝意外,但也仅此而已。“很好。”他抿了一口咖啡,动作优雅,视线却如同手术刀般锐利,“那么,告诉我,‘毫无逻辑,一片狼藉’这八个字,指的是什么?”
轰!又是一记重锤。
温意眠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完全没料到,这位冷面阎王会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她现场解析这份“死亡通知书”!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格子间上方投射过来,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观望。
“我……我……”温意眠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咖啡馆泼咖啡的场景,稿纸上那行刺目的红字,眼前男人冰冷的眼神……所有画面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让她根本无法组织语言。
“江老大,”夏栀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插话,试图解围,“意眠她刚来,可能还没……”
“我在问她。”江叙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分毫,依旧牢牢锁在温意眠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掐断了夏栀的话头。
温意眠绝望地闭了闭眼。她知道躲不过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清晰:“江主编……批注的意思是……我的第一章里,女主角的行为动机……不够充分……显得混乱……缺乏内在驱动逻辑……”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检索自己昨晚修改的内容。那个关于咖啡馆吃瓜然后撞到人的开场……确实,昨天光顾着写狗血冲突和社死场面了,女主角为什么那么激动?仅仅是八卦天性?似乎……是有点单薄?
“不够充分?”江叙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他放下咖啡杯,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那堆稿纸最上面点了一下。
“你的女主角,在目睹一场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争吵时,情绪投入度堪比身临其境。她为陌生人的‘觉醒’而激动万分,甚至因此完全忽略自身环境,导致撞人事故。这种过度共情的驱动力是什么?是长期被压抑的自我投射?是生活中缺乏类似的勇气出口?还是单纯为了推动情节而强行制造的‘意外’?”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直击要害。
温意眠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她昨晚……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那个场景很有戏剧冲突,很能表现女主角的性格侧面……却忽略了最根本的人物内在逻辑!
“我……我没有……”她试图辩解,声音却微弱无力。
“没有深挖?”江叙替她说了下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还是没有意识到?”他微微倾身,那股迫人的冷冽气息更加清晰。
“温意眠,文字不是泼出去的咖啡。泼出去,弄脏了衣服,赔钱就好。但写出来的文字,尤其是开篇第一章,是作者递给读者的第一张名片,是构筑整个故事世界的基石。基石不稳,逻辑混乱,动机不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堆稿纸,声音冰冷地宣判,“就如同在读者面前,泼了一盆毫无意义的脏水。”
“毫无意义的脏水……”温意眠被这尖锐直白的评价刺得浑身一颤,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只剩下一片死灰。她感觉自己的创作热情和仅存的一点自信,被这盆“脏水”彻底浇灭了。
江叙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他直起身,重新端起咖啡杯,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却带着更沉重的命令感:“三天。”
温意眠茫然地抬起头。
“三天时间。”江叙清晰地重复,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她脸上,“重写第一章。我要看到清晰的、有说服力的人物动机,看到那个‘意外’背后真正的情感驱动力。而不是,”他看了一眼她桌上那堆稿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另一场毫无价值的‘泼墨表演’。”
说完,他不再看温意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也完全无视了周围噤若寒蝉的气氛。他端着那杯仿佛永远不会凉的咖啡,迈开长腿,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挂着“主编室”牌子的独立办公室。
背影挺拔,步履沉稳,仿佛刚才那场对新人毫不留情的“公开处刑”,只是他每日行程表上再寻常不过的一项。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整个开放办公区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键盘声消失了,连呼吸声都仿佛刻意放轻了。
温意眠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看着桌上那堆如同耻辱柱般的稿纸,看着最上方那行依旧刺目的红字批注,看着主编室紧闭的门……
三天。重写。泼墨表演。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意眠……”夏栀小心翼翼地靠过来,脸上充满了真切的同情,“你……你还好吧?别太难过,沈老大他……他就这样!刀子嘴……呃……刀子心也是……但是!但是他对稿子要求严是真的,能被他亲自批注,说明他看好你!真的!”她努力想找出点积极因素。
温意眠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慢慢地、如同提线木偶般,坐到了那张冰冷的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键盘冰冷的按键,触感陌生而疏离。
她翻开那堆“刑具”的最上面一页。除了那行醒目的总批,稿纸的空白处和行间,布满了密密麻麻、字体同样锋利的红色批注:
*“情绪转折生硬,为激动而激动。”
“旁观者代入感过度,缺乏合理性支撑。”
“‘飒’?空洞的标签,需具体行为展现。”
“咖啡泼洒情节刻意,服务于巧合而非人物。”
“对男主编的恐惧流于表面,深层心理挖掘不足。”
每一句都精准地戳在她昨晚自认为修改得很好的点上,血淋淋,毫不留情。
温意眠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纸张的微尘气息。昨天那个在咖啡馆里为别人“觉醒”而激动的女孩,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她的写作之路,还没真正开始,似乎就已经站在了名为“江叙”的审判台上。
而刑场的第一滴血,是她自己亲手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