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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雾山比三清观所在的山更高,山路更陡。林晚星和沈砚走了两天才到山腰,远远就看见座古刹,藏在云雾里,只露出个金灿灿的屋顶,像浮在天上的宫殿。

“这是‘归元寺’。”沈砚指着寺门上方的牌匾,“据说建寺的时候,高僧在这里镇压过一只为祸人间的妖物,寺里的石碑上,刻着些关于‘命格’的记载。”

林晚星摸了摸手腕,那道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有在阴气重的地方,才会隐隐透出点影子。她知道,这是陈老三的福源在护着她,让她离“活过十八”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进了寺门,一个老和尚正在扫地,看见他们,双手合十:“施主远道而来,是为了石碑上的记载吧?”

“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林晚星有些惊讶。

老和尚笑了笑:“三天前,寺里的古钟自己响了,老衲就知道,有位带着‘天谴’命格的施主会来。”他指了指后院,“石碑就在那里,施主自己去看吧,能不能看懂,就看缘分了。”

后院的石碑很高大,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大多是古篆,林晚星只认得几个。沈砚却看得很认真,指尖划过石碑上的纹路,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上面说,’天谴’并非天生,而是人为制造的禁术产物。”他指着其中一段,”当年有个名为邪教,为了追寻不死秘法,至高力量,用活人祭炼邪术。他们把’天谴’之力,生生转移到了一个婴儿身上”

“难道那个婴儿就是我?”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难怪她一出生就被遗弃,难怪清玄道长说她的“天谴”来得蹊跷。

沈砚点头,声音软了些:“但石碑上也说,‘天谴’虽能转移,却可化解,只要积够足够的福源,在找到镇魂使合力使用镇魂碑镇压体内的天谴之力,就能彻底摆脱天谴。”

林晚星愣住了,她一直以为只能靠福源硬扛,没想到还有解除的办法。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镇魂使。

“不知道。”沈砚摇了摇头,“石碑上没说,只知道他们常年隐居于世,无人知晓其踪迹,不过最近江南好像出现了他们的线索。”

林晚星急切地说道,那我们快去江南。

沈砚看着晚星道,“不着急,你的福源已经积了不少,天谴的反噬暂时不会伤害你。我们先把陈老三的事彻底了了。”

他从包里拿出个小木盒,里面装着陈老三的银镯子、赵老四的半块玉佩,还有苏绣娘送的那半块鸳鸯帕。“我们去把这些东西埋在他们结拜的地方,让他们在地下也能做兄弟,了了这十年的恩怨。”

结拜的地方在黑风口的一棵老松树下,十年过去了,松树长得更粗了,树干上还能看见当年刻的“同生共死”四个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很浅了。

林晚星和沈砚挖了个坑,把木盒埋进去,又在上面种了棵合欢树。“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老松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在笑。林晚星仿佛看见陈老三和赵老四的影子站在树下,勾着肩搭着背,像当年结拜时一样,对着他们挥手,然后渐渐消失在雾里。

“他们走了。”沈砚的声音里带着释然,“这次是真的安息了。”

林晚星望着雾里的影子,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很踏实。她想起这一路的经历,从胭脂巷的陈家小姐,到青石镇的李秀莲,再到陈老三和赵老四,原来每个魂魄的背后,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她的使命,就是帮他们把这些故事说出来,让沉在水底的冤屈,重见天日。

“我们去江南吧。”她抬头看向沈砚,眼里闪着光,“去找镇魂使,解除我的天谴。”

沈砚笑了,眉眼弯起来,像藏了整片星空:“好,去江南。”

黑风口的雾渐渐散了,露出远处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林晚星摸了摸手腕,那里的暖意越来越浓,她知道,陈老三和赵老四的故事彻底落幕了,而她的路,才刚刚铺展开来。

离开黑风口时,林晚星回头望了一眼那棵老松树,合欢树的嫩芽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个初生的希望。她忽然想起清玄道长下山前说的话:“人间的福源,从来都不是冷冰冰的功德,是人心底的热,是藏在遗憾里的温柔。”

她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陈老三的福源,藏在他对赵老四老娘的体恤里;赵老四的悔悟,藏在他临死前的那句“对不起”里;苏绣娘的念想,藏在她未绣完的并蒂莲里。这些滚烫的人心,聚在一起,就成了驱散她“天谴”的力量。

“在想什么?”沈砚递过来一块桂花糕,是他在山下买的,甜香混着桂花香,很是诱人。

林晚星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在想,江南的丝绸是不是真的像陈老三说的那样好看。”

沈砚笑了:“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能遇到镇魂使,让你的天谴彻底消失。”

林晚星点头,心里忽然生出些期待。她想象着江南的小桥流水,想象着穿蓝布衫的绣娘坐在窗前绣花,想象着自己彻底摆脱“天谴”后,和沈砚一起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样子,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走到山脚下时,遇到个赶车的老汉,说可以载他们去码头。林晚星和沈砚跳上马车,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

林晚星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忽然觉得眼皮发沉。这些天攒下的疲惫涌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三清观,清玄道长正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喝茶,看见她,笑着招手:“回来啦?快来尝尝为师新泡的雨前龙井。”

她跑过去,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变得白白嫩嫩的,那道纠缠了她十几年的青痕,彻底不见了。

“师父,你看!”她举起手腕,笑得像个孩子。

道长抿了口茶,眼尾的皱纹弯成了月牙:“傻丫头,早说过你能活过十八,还不信。”

她正要再说什么,却被一阵摇晃惊醒。沈砚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到码头了。”

林晚星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向手腕——阳光透过车帘照在上面,皮肤细腻,那道青痕果然淡了很多。

“真的……青痕快消失了。”她喃喃自语,心里涌起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沈砚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只是开始。等找到镇魂使,它会彻底消失的。”

码头边停着艘乌篷船,船夫正坐在船头抽烟,见他们过来,扬声问:“是去江南的吧?快上船,这就开了。”

林晚星和沈砚跳上船,乌篷船轻轻晃了晃,撑开竹篙,缓缓驶离码头。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两个并肩站着的身影。

林晚星望着越来越远的岸边,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黑风口的恩怨,那些沉在芦苇荡的遗憾,都随着船尾的水波,慢慢散开了。而前方的江南,正像一幅铺展开的水墨画,等着他们去添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她摸了摸兜里的桃木剑,又看了看沈砚腰间的鉴心镜,镜子里映出她的脸,眉眼弯弯,带着点期待,再也没有了刚下山时的惶恐。

“沈砚,”她忽然开口,声音在水声里格外清晰,“等我活过十八,我们就去三清观看师父吧。”

沈砚转头看她,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好。”

乌篷船在水面上慢慢行驶,船头的风带着水汽,吹起林晚星的发丝,也吹起了沈砚的衣角。远处的青山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温柔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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