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历史古代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1962权钱双称霸》?本书以颜一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疏影沉砚”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1962权钱双称霸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北角半山的住宅电梯里,林永昌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却怎么也系不好那个熟悉的温莎结。镜中的男人两鬓斑白,眼下的青黑像晕开的墨渍,曾经挺括的西装如今松垮地挂在肩上。电梯门打开时,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当年在工业博览会上致辞的从容。
苏念真在玄关递上《债务催收函》时,他的手指突然僵住。烫金的”星海资本”印章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七日内偿还180万港币”的字样像根细针,刺破了他强撑的镇定。太太在厨房打翻了牛奶罐,瓷器碎裂的声音让他猛地回头,却看到妻子通红的眼眶。
“阿昌,利源的人又来电话了…”
“知道了!”他粗暴地打断,声音却没什么底气。抓起电话拨号时,他的指尖在按键上打滑——利源钱庄的号码他已经烂熟于心。听筒里传来陌生的男声,带着公式化的冰冷:”林先生,新老板有交代,七天后若不还款,我们将申请资产冻结。”
“新老板?”林永昌的声音陡然拔高,”王老板呢?我们不是说好宽限三个月吗?”
“王老板已经转让债权了。”对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要么还钱,要么收楼收厂,您选一个。”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重锤敲在林永昌心上。他瘫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儿子的毕业照——多伦多大学的校园里,穿学士服的年轻人笑得灿烂。上个月儿子来电话说想读硕士,他当时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现在却连下月的房租都没着落。
第四天上午,林永昌站在星海资本的玻璃门前,反复调整着领带。前台小姐递来的温水,他握着却没喝,玻璃杯壁很快蒙上一层水汽。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让他胃里发紧,想起二十年前达力上市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交易所的敲钟台前,西装笔挺,意气风发。
会议室的百叶窗半开着,刚好能看到中环建筑群的剪影。颜一示意苏念真推来文件时,林永昌注意到对方桌上的相框——不是家人合影,而是张电路板的特写。”林先生,”颜一的声音平静温和,”我们开门见山吧。”
文件被一一展开,像摊开的底牌:达力的负债清单上,红色数字触目惊心;老周的声明里,详细记录着研发经费被挪用的时间与金额;厂房设备评估报告上,曾经价值百万的冲压机如今只值七万。林永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按在文件上,想把它们推开,却没力气。
“这是…”他的声音发颤。
“您上个月联系的日本买家,”颜一递过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份模糊的传真件,”20万港币想转让专利?”他看着林永昌瞬间惨白的脸,补充道,”幸好没成,否则按《专利法》,这可能构成商业欺诈。”
林永昌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颜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却掩不住底气不足,”达力是我一手做起来的!就算现在困难,也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颜一没有动怒,只是示意他坐下:”林先生,1960年您拿到工业创新奖时,《南华早报》说您是’香港制造业的希望’。现在放弃,不可惜吗?”他将一份新文件推过去,标题是”达力实业重组方案”。
林永昌的目光在文件上移动,突然停住:”20%分红股份?让我继续管理?”他抬头时,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您对工厂熟悉,对行业了解,”颜一的语气诚恳,”星海想要的是专利产业化,不是换掉所有人。”他指着条款解释,”我们注资150万解决债务,您保留20%分红权,继续担任总经理,负责日常运营。老周的研发团队独立运作,经费由星海保障。”
福伯这时端来新泡的茶,青瓷茶杯放在林永昌面前时,他注意到杯沿的温度刚好。”林先生,”老人的声音温和,”潮州勇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您欠的’茶钱’,可以慢慢还。”他没说的是,昨天已经让人把催债的人拦在了工厂三条街外。
林永昌的手指在文件上反复摩挲,指腹蹭过”20%分红股份”的字样。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1958年建厂那天,自己亲手将”达力实业”的招牌挂在厂房门楣上,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暖。
“老周…”他突然开口。
“周工已经同意留下,”颜一回答得干脆,”他的条件是保证研发经费,不干涉技术决策。”他看着林永昌眼中的挣扎,补充道,”您在,工厂的老伙计们才安心。这对大家都好。”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系统低低的运转声。林永昌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干涩。他想起年轻时和老周在实验室熬夜,两人分食一碗云吞面的日子;想起工厂第一次发年终奖,工人们捧着红包的笑脸;想起儿子小时候在车间里,追着机器旁的灯光跑…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签。”
颜一示意苏念真拿来笔,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林永昌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笔尖落在签名处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墨迹在纸上慢慢晕开,像一滴终于落地的雨。
走出星海资本大楼时,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永昌抬手挡在额前,看到街对面的报亭正在卖《信报》,财经版头条是”达力实业引战投,星海资本注资重组”。他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堵了许久的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