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出启晟大楼，心里翻江倒海。
刚才她进去倒茶的时候都看到了，市里的领导拍着宋棠肩膀夸她”年轻有为”。她宋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
她正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给宋棠使绊子，突然脚下一滑。
“啊！”
王雅婷的高跟鞋猛地踩进一滩拖把水里，整个人向后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裙摆沾满污水，精心打理的卷发糊了一脸。
“没长眼睛啊？！” 她尖叫着抬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保洁阿姨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那保洁阿姨慌忙去扶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擦干……”
王雅婷一把拍开她的手，嫌恶地后退两步：”滚开！脏死了！”
保洁阿姨佝偻着背不敢动弹，目光却突然落在王雅婷摔落的工牌上——【启晟集团 行政部 王雅婷】。
“您、您是启晟的员工？” 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希冀，”那您一定认识宋棠吧？”
王雅婷正弯腰捡文件的手一顿，眉头拧成死结。
又是宋棠！
她捂着鼻子上下打量这个脏兮兮的老女人：”你找宋棠干嘛？”
“求求您！”女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从包里掏出一张法院通知书，”只有宋小姐能救我儿子，要是她肯签这个谅解书。”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王雅婷的裤脚，”成林只是不小心看了她的电脑文件，临大已经开除他了。”
旁边等车的白领们纷纷侧目。
“我儿子是高考状元，县里第一个考上临大的啊！”女人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宋小姐要是不消气，让我替成林去坐牢都行！”
王雅婷眼睛一亮，这可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
她故意提高音量：”什么？宋棠就因为这点小事要毁了你儿子前程？”她弯腰扶起高母，”走，我带您去找她讨回公道！”
围观人群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小事就毁人前途…”
“还在启晟上班呢，心这么狠？”
王雅婷嘴角勾起。这下，她倒要看看宋棠怎么收场！
拽着高母刚要走，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曾雨薇。
她不耐烦地接起：“什么事？我忙着呢！”
电话那头，曾雨薇的声音传来：“雅婷姐，别急呀。”
“现在闹，顶多让她难堪几分钟。”曾雨薇轻笑一声，“但下个月的棚改发布会，市政厅领导、媒体记者……可都在呢。”
王雅婷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到时，你让高成林的母亲当场下跪……”曾雨薇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轻柔。
“就说宋棠仗势欺人。因为一点小事，开除学籍还不够，非要逼的寒门学子坐牢，逼一个含辛茹苦的妈妈失去孩子。”
王雅婷眼中闪过得意，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宋棠站在台上汇报，却被当众揭穿“真面目”，身败名裂！
“想想看，”曾雨薇轻笑，”当宋棠在台上讲什么棚改正义的时候，台下全网直播#精英欺压寒门#…”
她拖长声调，”别说启晟集团…她会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王雅婷兴奋的面容扭曲。
高母突然拽她袖子：”小姐，成林真的只是…”
“阿姨别怕！”王雅婷声音拔高：”我一定帮您讨回公道！精英欺负底层百姓，简直没天理。”
不远处的红色宾利里，曾雨薇漫不经心地挂断电话。王雅婷和高母两个蠢货，一个嚣张、一个可怜，正好替她干这些脏活。
她曾雨薇只需要优雅地坐在豪车里，做她高高在上的名媛小姐就够了。
手机突然震动，她扫了一眼，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锐利。”张维钧教授去了临大？好，我马上过去。”
车窗缓缓升起，遮住她唇角势在必得的笑。
临江大学，曾雨薇站在窗前，目光扫过楼下正被校领导簇拥着走向经济学院的张维钧。
“张老，久仰大名。”她主动迎上去，递上自己的论文，”这是我对跨境资本流动的一点拙见，请您指教。”
论文扉页赫然印着【曾雨薇 著】，而正文第三页的数据模型，几乎与宋棠半年前发表的一篇匿名论坛文章一模一样。
张老接过，随手翻了几页，眉头微挑：”哦？这个风险模型的推导……”
曾雨薇心跳一滞，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很有见地。”张老目光赞许，”尤其是对东欧债务链的预判。”
她暗自松了口气，笑容更柔：”您过奖了，只是平时喜欢钻研。”
“雨薇可是我们学院的骄傲！”一旁的郑副校长适时插话，”小曾从小就对金融有天赋，这不，刚在《经济研究》上发了文章。”
张老点点头，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东欧数据来源是？”
曾雨薇早有准备：”主要是世界银行和匈牙利央行的年报。”
“用俄语看的？”
她笑意微僵：”是翻译版。”
张老”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郑副校长见状，立刻道：”张老，雨薇一直想拜您为师，您看…”
“收徒这事急不得。”手机铃声响起，张老摆摆手，”我先接个电话。”
曾雨薇保持着得体微笑，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电话那头的名字。
“宋棠啊，才想起来找我。明晚来我家吃饭，带你认识几个师兄师姐。”
她的指甲猛地陷进真皮手包。
“我都收你做徒弟了，别想偷懒。每周四的研讨会，敢迟到一次，罚抄《国富论》！”
电话挂断，张老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小姑娘，你看看这个。”
纸页上，【宋棠】的名字刺眼地印在标题下方。
“你们的观点很像，但她的推导更精妙。” 张老笑得欣慰，”以后你们多交流。”
曾雨薇接过文件，指尖冰凉。
“当然。” 她声音轻柔，眼底却淬了毒，”我一定……好好向宋棠学习。”
当晚，张维钧挨个通知完明晚来吃饭的学生，最后点开周聿深的对话框，发了条语音：
“小周啊，明晚来家里吃饭。”
三秒后，手机一震：「明天有经济工作会议」
张老眯眼笑了笑，又按住语音键：”给宋棠介绍几个师兄师姐认识。”
聊天框上方立刻跳转成”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五秒，最后弹出一条：「几点？」
老头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八点！”
这次回复来得更快：「会议结束我过去，大概晚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