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第二天，轩轩突然拉着我，问道：
“妈妈……轩轩为了你，忍了很久……”
小小的轩轩指着残腿的伤口：
“这里很疼。”
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这里更痛。”
然后，他痴痴地望着我：“但都没有看到妈妈哭，来的痛！”
我含着泪笑了。
我们母子俩，都不愿意再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一天夜里，顾晏辞的来电让我清醒。
听筒里传来含糊又蛮横的声音：
“江晚，你真的不找我？”
“你真傻。医生说你心脏不好，生孩子有危险。如烟的孩子，我都会直接记你名下。”
“她跟以前的那些客户，没有分别。”
“而我……想你了。”
我直接挂掉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那个人安排的撤离计划已经进行到第三步。
可天亮时，儿童房里却只剩下一双假肢。
我光着脚要冲出家门，却被助理拦住。
“柳小姐特别交待，您今天不能出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座为我而修的花园别墅。
如今却成了她人可以任意染指的监狱。
我和儿子，
不过是暂住其中的人。
我死死抓住助理的衣领，逼问儿子的下落。
许是看我红了眼，助理带我来到了顾氏集团的年度会议。
顾晏辞竟然在顾氏年会这种重要场合，手挽着柳如烟出席。
他们天造地设，仿佛才是一对。
而我满身泪痕，乱发睡衣的模样引来纷纷议论。
可我不觉得尴尬。
我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为想要看到爸爸而偷偷流泪的儿子不值。
儿子五岁了，顾晏辞从没带他出席过任何公共场合。
就连他第一次学会叫爸爸、第一次吃饭、第一次康复训练……
顾晏辞都不在。
可今天，他却公然带着柳如烟和私生女，站在了顾氏集团年会上。
我的儿子，在他眼里就这么见不得人？
看见我，顾晏辞的眼睛里亮的惊人。
仿佛在等着我像从前一样，哭着脸求他回家。
他挽着柳如烟的手又紧了一点，故意贴在她的耳边低语。
但我直接越过他，走到柳如烟面前：
“轩轩在哪里？”
柳如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怎么教的孩子？推人就算了，腿残废了，还喜欢乱跑？”
周围人立刻奉承说道：
“如烟的孩子身体倍儿好。”
“那个残废就该在轮椅上呆着，哪都不要去！”
顾晏辞的眉头紧锁，应该是觉得我们母子又给他丢人了。
可我不在乎！
我只要回我的轩轩。
正要继续质问柳如烟，我却被她的鞋子吸引。
轩轩那次车祸意外中，儿童手表拍到了一双华伦天奴的高跟鞋。
和柳如烟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我如坠冰窟。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炸开。
柳如烟凑近到我耳边，笑得情真意切：
“上次那场车祸，没弄死你儿子真是可惜。”
“但顾家会要一个腿都没了的残废当继承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