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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暮色漫进临风院时,暗卫的身影如墨色融入窗影。

萧南宴正对着案上摊开的布防图出神,指尖压在北疆关隘的标记上,那处曾是他前世战死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只淡淡道:“说。”

“回王爷,林娘子一行未时初出城,先至竹林砍伐竹子,其间与程护卫、香雾同行,未曾单独行动。后转至集市,逛遍糖画摊、布庄、药铺等处,程护卫为其购买糖画、面人,三人同登城墙观景,傍晚在馄饨摊用膳,全程无异常接触,未与陌生人交谈。”

暗卫躬身禀报,将林闪闪一日行踪细细陈述,连她编竹叶蚂蚱、舔糖画的细节都未遗漏。

萧南宴指尖在图上顿住,烛火映得他侧脸线条冷硬。

“除了与香翠在侧门争执,再无其他冲突。林娘子多数时候在观察市井,与程护卫、香雾说笑,言行举止……倒像寻常女子游逛集市。”

暗卫迟疑片刻,补充道,“只是她看布庄绸缎时,指尖捻过蜀锦的手法颇为奇特,不似一般裁缝。”

萧南宴眉峰微蹙。

寻常女子?上辈子他身边最会伪装的奸细,也曾是众人眼中“老实本分”的角色。

萧南宴指尖猛地收紧,布防图上的关隘标记被捏出褶皱。

“王爷,”暗卫见他沉默,试探着问,“林娘子既无通敌迹象,是否……”

“继续盯着。”

萧南宴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她接触的每一样东西、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一片竹叶,都要查清楚。”

他抬眼看向窗外沉沉夜色,眸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上辈子的血教训告诉他,越是看似无害的变数,越可能藏着致命的暗流。

林闪闪就像一颗突然落入棋盘的棋子,不在任何布局之内,却处处透着诡异。

“是。”暗卫领命欲退,又被萧南宴叫住。

“程明那边,也一并盯着,小心他被利用。”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暗卫应声退下,书房重归寂静。

萧南宴拿起案上一枚银线绣制的狼爪,那是林闪闪昨日送来的衣袍小样,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线痕。

他摩挲着冰冷的银线,忽然想起暗卫说的“奇特手法”。这女人,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夜风穿过窗棂,烛火猛地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尊警惕的兽。

这辈子,他绝不会再给任何人背叛的机会。

哪怕错疑,也断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疑点——林闪闪这颗突然出现的棋子,他必须亲手看清,究竟是敌是友。

“林闪闪……”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银线泛着冷光。

“最好别让我查到什么。”

又过两日,林闪闪终于做好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件文胸内衣。

恰逢香雾下值过来,两人关起门试穿完毕,香雾抱着用包布裹着的文胸,红着脸回了自己房。

林闪闪瞧着前几日给王爷裁衣剩下的边角料,打算做几个香囊,顺便送一个给沈云舒做人情,好拉近些关系。

说干就干,刚忙活了半日,张管家便寻到偏院,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客气。

“林娘子,王爷有吩咐,让你给沈娘子裁几件像样的夏衣。”

林闪闪心头一喜——这不正好是再跟女主拉近关系的机会?忙放下缝了一半的香囊,拿起软尺笑道:“好的张伯,奴婢这就过去。”

到了海棠客房,沈云舒正临窗坐着看书,见她进来,连忙起身相迎,素色裙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倒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姿态。

“闪姐姐来了。”

“舒妹妹。”林闪闪将软尺展开,“王爷吩咐给舒妹妹做几件夏衣,我先给你量量尺寸。”

沈云舒温顺地抬手,任由软尺在她身上绕了几圈。她身形纤细,肩窄腰细,是时下流行的纤弱体态。

林闪闪一边记尺寸,一边随口闲聊:“舒妹妹看着不像京城人士?”

“嗯,之前跟着母亲在江南居住,母亲亡故,便让舒儿回京城寻父亲。”

沈云舒声音轻柔,“倒是闪姐姐,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我啊,四海为家惯了。”林闪闪半真半假地笑了笑,心里却打起了转:要不要打破剧情,提前告诉她,她父亲就是永昌侯沈招?

可转念又想,若是提前认祖归宗,她还怎么跟萧南宴培养感情?那岂不是彻底搅乱了剧情?

罢了罢了,她林闪闪还是安份的当个路人甲,做个安静的吃瓜群众吧。

林闪闪不知道的是,重活一世的沈云舒,本就没打算立刻回侯府。

沈招?那个宠妾灭妻的凉薄父亲,她可没半分亲近的念头。

上一世的大婚之日,靖王府与太子府同办喜事。

若不是沈招为了巴结太子萧南逸,二人合谋设计,先迷晕了她,又在街上制造混乱调换新娘——把本该做太子妃的林家太傅嫡女林知薇抬进了靖王府,反倒将她送进了太子府。

洞房花烛夜,萧南逸强迫了她。

第二日木已成舟,连皇帝都只能将错就错,换了她与林知薇的皇家玉牒。

可萧南逸哪里是真心待她?不过是借着报复萧南宴的名头,满足自己的征服欲罢了。

那场闹剧最终的牺牲品,是她的阿宴远赴边疆。

没两年,便传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沈云舒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这一世,她要与阿宴重新开始。

侯府的账,总要等时机成熟了,再回去慢慢算。

这边量完尺寸,林闪闪正收拾软尺,沈云舒忽然轻声道:“闪姐姐的手艺,想必是极好的。”

林闪闪挑眉笑了:“舒妹妹过奖,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本事。”

她指尖摩挲着软尺上的刻度,“舒妹妹,想要什么料子?府里库房好像有新到的杭绸,做夏衣最是透气。”

沈云舒望向窗外的石榴树,花瓣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素色就好,不必太张扬。”她顿了顿,又添了句,“若是有竹青色的料子,倒想试试。”

林闪闪心头微动——竹青色,倒和今早竹林的颜色像。

她应道:“巧了,前几日刚得了匹竹青暗纹的杭绸,配娘子正合适。”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萧南宴一身玄色常服立在廊下,墨发用玉冠束起,眉眼间带着几分刚从外归来的风尘。

“王爷。”

林闪闪连忙垂手行礼,沈云舒也起身福了福身,脸颊悄悄泛起薄红。

萧南宴的目光扫过屋内,落在沈云舒身上时顿了顿:“尺寸量好了?”

“回王爷,奴婢已记下了。”林闪闪答得干脆。

他点点头,转向沈云舒:“方才让厨房炖了冰糖雪梨,等一会丫鬟会给你送一盅来。”

沈云舒轻声应好,指尖却悄悄绞着裙角。

林闪闪瞧着这情形,识趣地拎起软尺:“那奴婢先去库房取料子,不打扰王爷和沈娘子说话。”

林闪闪走出海棠,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廊下的两人隔着半步距离,石榴花落在萧南宴肩头。

沈云舒正伸手想替他拂去,指尖刚要碰到花瓣,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林闪闪低笑一声,转身往库房去。这俩人的互动,倒比小说里写的有趣些。

到了库房,管事李伯正踮脚够最高层的料子,见林闪闪进来,忙笑道:“林娘子来得巧,刚清点出一批新到的云锦。”

林闪闪摆摆手:“今日不用那些,取匹竹青暗纹的杭绸就行。

回到偏院,香雾也过来帮忙,一边帮她铺料子,一边咋舌。

“闪姐姐,咱王爷对沈娘子真好,还用这么好的料子。”

林闪闪拿起剪刀,竹青杭绸在她手下展开,像铺开一片微缩的竹林。

“舒妹妹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王爷对她好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挺般配的吗?”

香雾手里的针线顿了顿。

般配吗?依她看,论样貌,闪姐姐与王爷才是天造地设,若不是王爷素来对女色淡漠,这两人的孩子肯定比年画上的娃娃还好看。

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打转——毕竟身份悬殊,说出来不切实际。

这边萧南宴回了临风院,卫东已在外间候着。见主子进门,他忍不住蹙眉。

“爷,您伤口还没利索,就急着进宫,如今又去瞧沈娘子,您是不是对沈娘子……”有了别的心思?

话未说完,已被萧南宴骤然变冷的目光冻在舌尖。

“不该问的别问。”萧南宴沉声道。

卫东忙垂首应是,转而禀道:“派人盯着林娘子的暗卫来报,香雾下值后去找了她,两人关着门待了许久。后来见香雾出来,怀里抱着个包裹,鬼鬼祟祟回了房。”

他说着呈上那包裹,随手掀开,“这是暗卫趁香雾不在时取来的。”

萧南宴从中拈起件物件,指尖摩挲着陌生的针脚,眉峰微蹙:“这是何物?本王从未见过。”

卫东也拿起一件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摇头:“属下也瞧不出名堂。”

两人对着这软乎乎的陌生物件琢磨半晌,终究没辨出用途,只好让暗卫悄悄送了回去。

若是林闪闪在场,怕是要当场炸毛——这是文胸!文胸!文胸!你们两个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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