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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和沈月是被下人像拖死狗一样架出去的。
不出三日,沈母疯了,见人就胡言乱语。
沈月闭门不出,再不敢见人。
沈家乱成了一锅粥。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沈聿的根基在朝堂,软肋却在沈家。
我亲手斩断他的软肋,再来刨他的根。
皇兄为此事而来时,我正在窗边看书。
他遣散下人,面色凝重。
“知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吓唬两个妇人无用,关键是沈聿和那个北狄奸细。”
我合上书,看向他。
“皇兄,你觉得,一棵参天大树,要如何才能让它倒下?”
他不假思索。
“要么拦腰砍断,要么连根拔起。”
“不。”我摇头,“最好的办法,是让它从内部开始腐烂。”
“沈家,就是沈聿的根。根烂了,树自然就活不长了。”
皇兄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那你下一步,就打算一直‘病’着?”
“当然不。”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
“皇兄,我需要虎符。”
他脸色骤变。
“京畿卫戍的虎符?知云,你疯了!”
“我没疯。”我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沈聿在军中十年,根基深厚。”
“朝中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曾受过他的恩惠,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心腹。”
“我要动他,必然会引起朝局动荡。”
“若没有绝对的武力作为后盾,恐怕会生出乱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皇兄,我不是在胡闹。这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皇兄在殿内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我知道他在权衡。
虎符代表着京城的安危,交给我,等于将半个皇宫的性命交到了我手上。
这是一场豪赌。
许久,他终于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知云,你告诉朕,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我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我手里,握着一张无人知晓的底牌。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有了决断。
一块冰冷的铜符落入我掌心。
“知云,朕信你。”
“但朕,要沈聿活着。”
我微微一怔。
“为何?”
“朕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所谓的爱情,他为之背叛一切的女人,是如何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朕要他,死不瞑目。”
杀人,还要诛心。
帝王心术,果然够狠。
“好。”
我收起虎符。
“如皇兄所愿。”
天色入夜,我未回公主府。
马车停在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
这里是“天枢”,母后留给我最后的底牌。
我推门而入,堂内数道黑影齐刷刷单膝跪地。
“参见殿下。”
我行至主位,将虎符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北境,有消息了?”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
“回殿下,一切就绪,北狄三万精锐已入瓮。”
“很好。”
我眼神渐冷。
“沈聿和林晚意呢?”
“藏在京郊庄园,等北境的消息。”
等消息?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们等的,是北狄大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的“好消息”。
可惜,他们等不到了。
我看向堂下,声音如冰。
“传令。”
“第一,封锁京郊所有道路,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第二,死盯沈府,但有异动者,杀无赦。”
“第三,调动京畿卫戍,将那处庄园,给我围起来。”
“我要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