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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梨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以及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李屿之守在病床边,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是整夜没睡好。
见她醒了,他晦暗的眼神注入光彩,握着她的手激动道:“姐姐,你终于醒了,我差一点以为就要见不到你了。”
四下无人时,他总是喜欢喊她姐姐,包括在床上的时候也是。
他说这是独属于她特别的称呼。
从前,她会羞涩的回应,如今连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李屿之,我要报警,告唐欣瑶蓄意谋杀……”方梨艰难的起身,倚靠着床头。
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自然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只不过,她不确定李屿之会不会阻拦。
又或者说,会不会的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唐欣瑶才是他的未婚妻。
而她,只是他在小镇空虚时的伴侣。
两者比较下,她无足轻重。
果不其然,李屿之仅仅犹豫了几秒,便斩钉截铁道:“姐姐,我已经说过了,瑶瑶不是故意的,她刚刚康复所以开车的时候才没注意看,你何必跟她过不去。”
他熟练的伸手去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安抚解释。
“瑶瑶当初为了救我成了植物人,她的心愿就是和我结婚,我不能背信弃义,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去告她,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吗?”
他说得那么轻松,仿佛她身上每一处伤痛都是假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好,从此刻起我和你分手再无瓜葛,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受委屈,李屿之这口气我咽不下。”
李屿之和方梨在一起三年,自然清楚她的倔脾气,心知说再多也没有用。
他缓缓站起身,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内心反复纠结拉扯。
方梨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屏幕,在通话界面按下了报警电话。
电话刚接通,还不等她开口,李屿之便一把夺过了手机,狠狠朝着地上摔了出去。
手机屏幕四分五裂,隐约倒映着他那狠厉无情的面孔。
“姐姐,如果你非要报警的话,”他转身打开病房门,示意保镖进入,“那我只能先让你在安静的地方待一段时间,等我和瑶瑶结完婚,我就陪你回小镇继续开花店,你乖一点别再闹了。”
方梨察觉不对,甚至来不及拔出针孔,踉跄的掀开被子起身,想要跑出去。
却被保镖粗暴的控制住四肢,她拼尽全力也没法挣脱。
“李屿之,私人囚禁是违法的,你疯了吗……”她一边喊道,一边流出失望的泪水。
李屿之眼底似有不忍,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不敢看她。
方梨被他的冷漠刺痛,无边的绝望感将她淹没包围,几乎让她快要窒息了。
明明,他曾经也坚定不移的护着她,如今他为了别的女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对这段感情仅剩的期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保镖如同拖拽破布般,将她一点点的拖到了走廊上,周围的人纷纷聚集在她身边指指点点。
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测,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忙。
只因在这世道,人人独善其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叮咚一声,电梯门升至15楼打开。
方梨抬眸的瞬间,温商年冲出电梯,一拳打倒了保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目光不善盯着保镖。
“回去转告你们小李总,方梨是我的人,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许带走她,更不许伤害她。”
恍惚间,方梨似乎看到了从前的温商年。
他那时,也是这样坚定的站在她身边。
复杂的情绪交织,她看向他地眼神不经意柔和了几分。
李屿之闻声赶来,他的视线落在温商年搂抱着的那只手上。
他眉心紧蹙,方才的冷漠镇定瞬间被嫉妒占领。
“温商年,我才是姐姐的未婚夫,轮不到你来装模作样,我和她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
温商年轻呵一声,成熟的脸上尽是不屑。
“人我带走了,等阿梨伤势好全了,我会带她参加你们的婚礼。”
说罢,他拦腰抱起方梨进入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刻,李屿之忽然伸手挡在了电梯门中间。
“温商年,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往后李氏集团包括其他三大家族的案子,都交给你们律所来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