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酒香还没散尽,李家村的老槐树上就落了只稀罕的鸽子。那鸽子脚腕上绑着个小竹筒,里正颤巍巍地解开,倒出张明黄的纸,刚看了两眼就 “哎哟” 一声,手一抖把纸掉在地上。
“咋了咋了?” 二柱子正啃着鸡腿跑过来,看见那明黄的纸,突然想起戏文里的场景,“这…… 这是圣旨?”
黄天刚帮春桃把新收的土豆装进地窖,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他捡起地上的纸,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开头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看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 果然是圣旨。
“黄天所做《石灰吟》,字句铿锵,尽显清白之志,朕心甚慰。特赐黄金百两,以资鼓励……” 黄天念到这儿,自己都愣了,百两黄金?那得多大一堆?
春桃在旁边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发颤:“皇上…… 皇上咋知道你写诗了?”
“许是刘大人报上去的。” 黄天挠了挠头,心里却在想,系统商店里啥没有?黄金白银跟石头似的,哪用得着皇上赏赐。但脸上还是得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毕竟这是圣旨。
三天后,一辆马车轰隆隆地驶进李家村,把村口的石子路都压出两道深沟。车上跳下个尖嗓子的太监,手里捧着个红布包裹的盒子,看见黄天就尖声喊:“黄天接旨!”
全村人都围了过来,连刚会走路的小娃都被抱来看热闹。黄天赶紧领着村民跪下,听太监尖着嗓子念圣旨,内容跟上次那纸条差不多,就是多了几句 “望再接再厉,不负朕望” 的话。
念完圣旨,太监打开红布盒子,里面果然码着十块金灿灿的元宝,闪得人眼睛都花了。二柱子忍不住 “哇” 了一声,被他娘在背后拧了一把。
“黄相公真是好福气,” 太监把盒子塞给黄天,脸上堆着笑,“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黄金,整个濠州都独一份呢。”
“谢公公。” 黄天接过盒子,沉甸甸的压得胳膊都酸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他悄悄塞给太监个小布包,里面是系统商店买的上好茶叶,比宫里的贡品都香。
太监捏了捏布包的厚度,眼睛笑成一条缝:“黄相公客气了,咱家先走了,还得回禀皇上呢。” 马车轱辘一转,扬起的尘土都带着股显摆的劲儿。
等马车走远了,村民们才敢围上来,个个盯着那盒黄金直咽口水。
“我的娘啊,这得买多少土豆种?” 张婶数着元宝,手指都在抖。
“能盖十间大瓦房!” 王铁匠砸吧着嘴,“还能给我那打铁炉换个新风箱。”
黄天看着大伙眼馋的样子,突然把盒子往石桌上一放,“咔哒” 一声打开:“这黄金,咱分了!”
“啥?” 李叔的拐杖都掉了,“分…… 分了?这可是皇上赐的!”
“皇上赐给我,我就有权分给大伙。” 黄天拿起一块元宝递给李叔,“李叔年纪大了,拿这块去请个郎中看看腿。” 又拿起一块塞给王铁匠,“张叔,这钱给你买新铁料,多打些好农具。”
他挨个儿分过去,给春桃的娘分了两块,让她给春桃做新衣裳;给里正分了三块,说是修村口的桥用;最后剩下两块,干脆给了村里的学堂,让教书先生买些新书。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百两黄金就分了个精光。村民们捧着元宝,激动得说不出话,有的抹眼泪,有的作揖,二柱子更是抱着黄天的胳膊喊:“狗剩哥!你真是活菩萨!”
黄天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乐滋滋的。这些黄金在系统商店里也就几块钱的事,能换来大伙这么高兴,太值了。
分完黄金的第二天,黄天趁大伙忙着干活,溜到村后的小树林里。他左右看了看没人,赶紧默念 “系统”,光屏 “唰” 地弹了出来。
“给我来五件明朝样式的女装,要最时兴的样子,料子要好。” 黄天对着光屏说,“再要些布料、针线、胭脂水粉,都要最好的。”
“还要些生活用品,铁锅、瓷碗、镰刀啥的,明朝有的那种。”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再弄两匹好马,给里正和李叔代步用。”
光屏闪了闪,地上瞬间堆起一堆东西。五件女装用锦盒装着,有件水绿色的襦裙,上面绣着花,一看就适合春桃;还有匹枣红色的马,正甩着尾巴啃草,看着就精神。
黄天把东西往马背上一捆,牵着马往村里走,刚到村口就碰见春桃挎着篮子过来,里面装着刚蒸好的土豆。
“你跑哪儿去了?” 春桃看见那两匹马,眼睛都亮了,“这马真俊!”
“给你看样好东西。” 黄天把她拉到自家院子里,打开锦盒,“喜欢不?”
春桃看见那件水绿色的襦裙,手都不敢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这…… 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 黄天拿起襦裙往她身上比划,“你穿上肯定好看。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个胭脂盒,跟上次那个不一样,上面雕着缠枝纹,“这是宫里娘娘用的样式。”
春桃的脸 “腾” 地红了,赶紧把襦裙叠好放进锦盒:“俺…… 俺不能要。”
“咋不能要?” 黄天把锦盒塞给她,“就当是…… 定亲的礼物。”
这话一出,春桃的脸更红了,抱着锦盒就往家跑,连篮子里的土豆都忘了拿。黄天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这丫头,还是这么害羞。
接下来几天,黄天忙着给村民们分东西。给张婶的是块上好的棉布,让她给二柱子做新衣裳;给王铁匠的是口新铁锅,比他原来那口厚三倍;给教书先生的是两摞新书,连《农桑辑要》都有。
村民们乐得合不拢嘴,张婶拉着黄天的手说:“狗剩啊,你真是咱村的福星!以前过年都穿不上新衣裳,现在你看……” 她指着二柱子身上的新布衫,蓝盈盈的晃眼。
王铁匠更是当场就用新铁锅炖了只鸡,香气飘出二里地,引得全村人都来尝鲜。二柱子啃着鸡腿,含混不清地说:“这锅炖肉就是香!比俺家那破锅强十倍!”
里正骑着新马在村里转了三圈,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有了这马,以后去镇上开会,再也不用走得脚疼了!”
最让人稀罕的是给学堂的新书,教书先生捧着《农桑辑要》,眼泪都下来了:“我找这本书找了十年,没想到黄相公居然能弄到!”
黄天看着大伙高兴的样子,心里比中了院试还舒坦。他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春桃穿着新做的襦裙给土豆苗浇水,水绿色的裙摆扫过田埂,惊起几只蝴蝶,美得像幅画。
“黄天哥!” 春桃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新绣的荷包,上面绣着两株并蒂的土豆苗,“给你。”
黄天接过来,荷包里还放着片栀子花,香得人心头发颤。他突然想起圣旨里的话,“尽显清白之志”,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清白不是写在诗里的,是看着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心里踏实得很。
二柱子骑着那匹枣红马跑过来,吓得鸡飞狗跳:“狗剩哥!刘大人派人来了,说让你去府城一趟,好像有啥好事!”
黄天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心里琢磨着:管他啥好事,只要有春桃,有这些乡亲,有这满村的土豆香,就啥都不怕。
夕阳把李家村染成金红色,新盖的铁匠铺烟囱里冒出袅袅青烟,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混着二柱子骑马的吆喝声,像首热热闹闹的歌,唱着这越来越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