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听了，才稍稍放松了点，点点头：“哦，这样啊。”
“对啊。”张凯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一天到晚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咱们就在这儿歇会儿，挺好。”
陶盼弟学着他的样子，试着把后背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结果身子更僵了。这沙发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她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张凯立马站起来，笑着迎上去：“李哥，忙完了？东西我给你放那间办公室里了，去对接一下？”
被称作李哥的男人正是许耀的特助李骏，他推了推眼镜，点点头：“走。”
陶盼弟赶紧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那间堆放礼品的办公室。李骏拿起单子，大致扫了一眼箱子上的标签，核对了一下数量：“没问题。”
“得嘞！”张凯拍了拍手，“那李哥，我们先撤了。”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就迎面撞上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许耀。
张凯立刻站直了，脸上堆着笑：“许总，我们回去了。”
许耀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张凯又多嘴问了一句：“许总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
“去鹏城国际那边一趟。”
“那要送吗？”
“不用。”
三人一起走进电梯，许耀长指一伸，直接按了负一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光可鉴人的镜面墙壁清晰地映出了三人的身影。
陶盼弟的呼吸瞬间就停了半拍。
她不敢抬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电梯里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运行声，可她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镜子，镜子里那个穿着廉价T恤、身材微微发胖、脸盘普通得毫无亮点的女人，就是她自己。而她身边，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矜贵非凡的男人。这种对比，像一根针，又细又密地扎着她的自尊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或许是这过分华丽的环境，或许是身边这个气场过于强大的男人，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无法面对镜子里那个土气又卑微的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在一楼停下。
“陶姐，走了！许总拜拜！”张凯的声音像是一道赦令。
陶盼弟如蒙大赦，几乎是跟着张凯逃出了电梯。
坐上回程的车，陶盼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张凯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她，忽然开口问：“陶姐，你是不是怕我们许总啊？”
“啊？”陶盼弟一愣。
“我看你刚才在电梯里，头都快埋到胸口了，全身都绷着，跟要上刑场似的。”
这小伙子，观察得还真他妈仔细。陶盼弟心里腹诽，嘴上却找了个借口：“不是的，我……我就是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有点……有点晕。”
张凯被她这个理由逗笑了：“深城不繁华吗？”
“还好，”陶盼弟老实说，“跟海城比不了。而且我以前待的地方是郊区，厂子离市区老远了，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市中心几回。”
张凯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安慰道：“其实我们许总人挺好的，就是看着有点冷。比起其他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老板，他算没什么架子的了。不光是他，整个许家庄园的主人，其实人都挺随和。陶姐，你以后就知道了，踏踏实实干活就行，不用那么紧张。”
“嗯，我知道了。”陶盼弟应着，心里却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