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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桑芷依反应过来顾清渺话里的意思,她便突然发难,伸手攥住了脚手架的一条腿,用力地向后一拉。
桑芷依尖叫一声,朝着前面倒了下去,眼见着就要把顾清渺砸在架子下。
就在这时,陆驰骁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飞身抱住了顾清渺闪躲去了一边。
“渺渺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驰骁的声音焦急担忧,尾调还在不停地颤抖,仿佛生怕她会受一丁点的委屈伤害,浓浓的爱意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与此同时,桑芷依躲闪不及,重重摔在地面上,脑袋撞翻了地上的搅拌桶,全身撒满了石灰浆。
倒下的脚手架刚好砸在右腿上,钻心地疼。
顾清渺一改刚刚的刻薄,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道:“我刚发现陈叔找来的壁画师是桑小姐,本来想要请她下来喝杯茶,没想到她突然用脚手架猛砸我。”
“驰骁我害怕,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人已经没了……”
陆驰骁看向桑芷依,眼底深深的嫌恶与狠厉瞬间刺痛了她。
语气中满是斥责:“你够了吧桑芷依,自己有病就好好在家待着,我早就说过让你关了这个破工作室,你就是不听,是我给你的生活费太少吗?!”
“你知不知道你随时可能发病的抑郁症,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你害死自己不够?还要害死无辜的人吗?!”
说完便抱着顾清渺站起了身,径直走向了门口。
连一个解释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桑芷依,便离开了。
桑芷依狼狈地抽回自己的右腿,艰难地爬起来,泥浆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光洁的右腿上被脚手架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顺着小腿流淌下去,晕染了整个鞋面。
她苦笑着低下了头,像是看到了天上星与地上泥的距离,永远阻隔在了自己跟陆驰骁的中间,逾越不得。
陆驰骁晚上回家时,桑芷依正在客厅发呆。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才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温声道:“陆家跟顾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叔伯的儿子们又一直不服我,始终虎视眈眈,我必须跟他们搞好关系。”
桑芷依抬眸,眼底漠然而漆黑。
“我知道了。”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陆驰骁却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炸药桶,用力地扯起她的手臂,“我已经很累了,每天在外面尔虞我诈,回来还要应付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桑芷依的声音很轻,缥缈得像是不存在的生灵,“我理解你的处境,你也不用为我、操心。”
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快要凝固,半晌后陆驰骁才揉了揉眉心,将她抱进了怀里,如同妥协般轻声叹喂,缱绻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好了,别不开心了,明天难得有空,带你去海洋馆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发顶向下蔓延,落在眉梢、脸颊,最终在唇边辗转深、入,手也连带着不安分了起来。
桑芷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某些难以启齿的记忆画面,全身不自觉地战栗。
陆驰骁却认为这是她无声的邀请,越发掠夺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顾清渺。
“驰骁,我跟爸爸吵架了……”她哽咽的声音带着委屈,从听筒中传出来。
陆驰骁没有片刻犹豫,立马站起了身,“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便匆匆离开,甚至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桑芷依跌坐在沙发上,用力扯开了小腿上包裹的纱布,看着那道仍在渗血的伤口,轻笑出声。
麻木的自己换了一块新纱布之后,开始收拾别墅中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件件整理装箱,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全部扔掉,然后又找了只火盆过来,把十多年来两个人所有的照片,一张张的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