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隔着一扇门，我似乎能闻到抢救室内浓厚的血腥味。
医生直接把药剂拿到了我们面前：
“这种事儿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你们再不决定治疗，病人可就真的没命了！”
周围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沈知意却满脸无所谓地冲我挑眉。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狠厉的两巴掌。
“我偏不救！”
“幸亏我们小辰聪明，知道准备多种办法去防你。”
我还怔怔盯着屏幕，毫无防备，硬生生受下。
耳朵一阵轰鸣。
这些年沈家虽然说表面还姓沈，但实际上所有的业务都靠我。
可以说现在我一句话，就能让沈家改个姓。
以前沈知意虽然也不喜欢我，但在外面多少还是顾及自己的脸面和沈家安危，至少不会给我那么大的难堪。
但今天她却疯了一样，不管不顾。
若不是沈老爷子的意思，那就是她已经找到能替代我的人。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今天都没办法继续忍下去了。
我调出未看过的监控，直接拿起手机报警。
“好！叫他在手术室门口大闹。”
“难怪这些年沈总对外一直公布单身，原来是被废物缠上了！”
“为了钱，这爷俩已经毫无底线了。”
被众人拥护，顾辰一拳捶在我肚子上！
周围一片喝彩。
他们从未见过我，只当我是撒泼的无赖。
而顾辰和沈知意是被我拆散的苦命鸳鸯！
连日的奔波导致我发起高烧，原先因为心里有事强行压着，现在却一涌而上。
我半跪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样痛。
沈知意轻而易举地夺过手机。
她蹲到我面前，指尖掐着我的下巴。
“知意！”
顾辰语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沈知意冲顾辰安抚一笑。
“小辰，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让一条疯狗咬到你？”
指甲磕在屏幕上“砰砰”作响。
她看都不看监控，用力将手机砸在地上：
“就算我不清楚顾辰是什么样的人，可我还不知道你们爷俩有多会演戏吗！”
“江彦，想让我信你，你不配！”
沈知意一脚踩在手机上，用力碾压。
屏幕四分五裂！
我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
顾辰我魂不守舍，只当我走投无路。
他懒得装委屈，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沈如意腰间，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讥笑：
“江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沈氏姓沈，不姓江。”
“更何况，我金融系研究生可不是白考上的！”
我盯着亲作一团的两人，气到极点，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顾辰的学位，那是沈知意挪用公款，给学校捐了两栋楼才拿到的。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背叛从不需要理由。
一阵眩晕袭来，我扶住桌沿强撑着站起来。
“沈知意，你会后悔的。”
门框上的灯变绿了。
手术室的门缓缓滑开，刺眼的白光中，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走向我。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
“江先生，你父亲临走前……留了一句话。”
我浑身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说……顾辰那孩子居心叵测，你要照顾好您的妻子。”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我的心脏。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直到这一刻，父亲还在为那个害死他的女人着想！
我笑得肩膀发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之前通知我们的护士将蒙上一层白布的父亲推出来。
“家属节哀。”
沈知意挽着顾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的，谁让今天是个好日子呢，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我和小辰不需要一条会咬主人的狗。”
她优雅地从包里甩出一纸解聘书，轻飘飘落在我脚边：
“你和你爸的东西，我已经让人从老宅清理出来了，再不捡，你连最后这点念想都没有了。”
“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我恍若未闻，只是拜托护士不要将我爸送去火化。
就当再给我一些筹钱准备后事的时间。
随后，我一步一步走回老宅。
跪在满地狼藉中，机械地收拾着爸爸生前的东西。
在看见那枚闪着金光的一等功勋章时，我再也没忍住，泪糊了满脸。
我将那枚功勋章郑重地握在手里，不要命似的横穿了大半个城市。
直到月上枝头，我高举勋章，跪在机关门前，重重磕下头：
“我父亲是参加过南疆战役的特等功臣，现在被人无故害死，我想问问首长——”
“英雄的血，到底还值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