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奇点科技大厦，电梯里挤满了睡眼惺忪的员工。凌修站在角落，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夏萤变成的黑猫藏在他的背包里，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真的必须跟我来公司？”凌修压低声音。
背包里传来闷闷的回应：”昨晚的数据碎片显示奇点科技和系统有关联。我需要实地调查。”
电梯停在23楼，凌修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放下背包后，夏萤悄无声息地溜出来，钻进了办公桌下方的储物柜。
“有人的时候别出声，”凌修警告道，”王总监最近看我不顺眼。”
话音刚落，王伟就大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凌修，昨天的服务器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客户数据还需要手动修复。这是清单，今天下班前搞定。”
凌修接过文件，厚度堪比一本字典：”这至少需要三天——”
“那是你的问题，”王伟打断他，”对了，CEO今天要来视察，把你桌子收拾干净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
凌修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数据修复枯燥乏味，但通过系统赋予的代码视觉，他发现这些受损数据中有微弱的异常残留——和记忆吞噬者造成的痕迹类似。
“不对劲…”凌修喃喃自语。他调出一个隐蔽的命令行窗口，开始追踪数据流向。
随着深入挖掘，凌修发现公司内网中存在一个隐藏的服务器节点，访问权限极高。更奇怪的是，这个节点的代码结构与系统界面惊人地相似。
“夏萤，你该看看这个，”凌修小声说，把屏幕转向储物柜，”这像是系统的简化版。”
黑猫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连接到它，我需要更多数据。”
凌修犹豫了。未经授权访问公司机密是会被开除的。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谨慎。他写了个爬虫程序，小心翼翼地绕过防火墙。
进度条缓慢前进，突然，电脑弹出一个红色警告：
【未授权访问尝试】
【安全协议启动】
“糟了！”凌修赶紧中断连接，但为时已晚。整个楼层的灯光同时闪烁，他的电脑屏幕变成了血红色。
储物柜里的夏萤突然炸毛：”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所有员工立刻站起来，凌修也慌忙起立——是CEO楚云天。他很少出现在公司，凌修只在官网照片上见过他。
楚云天约莫五十岁，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蓝色西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人心。
“各位请继续工作，”楚云天的声音低沉有力，”我只是例行检查。”
他在办公室里缓步走动，偶尔停下来查看员工的工作。凌修的心跳如擂鼓，生怕被发现异常访问记录。
果然，楚云天停在了他的工位前：”凌修，是吗？后端开发组的？”
“是的，楚总。”凌修努力保持镇定。
楚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注意到23楼的服务器最近负荷异常。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凌修的喉咙发紧：”可能是…数据索引出了问题，我正在修复。”
楚云天没有立即回应。他伸手在凌修的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的红色警告瞬间消失。凌修瞪大了眼睛——CEO输入的命令行与系统修复BUG时使用的几乎一模一样。
“年轻人，”楚云天轻声说，只有凌修能听见，”有些门最好不要打开，除非你准备好面对门后的东西。”
说完，他拍了拍凌修的肩膀，继续巡视。凌修呆立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储物柜里传来夏萤的传音：”他身上有系统的味道…但不是修复师，更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开发者。”
凌修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楚云天是系统的开发者，那他是否知道自己是修复师？那个警告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办公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照明亮起，将空间染成诡异的红色。
“又来了！”有同事惊呼，”这周第三次了！”
凌修启动代码视觉，看到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数据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系统紧急提示：
【检测到数据风暴】
【位置：整栋大厦】
【危险等级：高（可造成电子设备永久损坏及人类短期记忆丧失）】
【建议：立即寻找掩体】
“所有人注意！”楚云天突然提高声音，”立即撤离大楼！这是消防演习！”
员工们慌乱地涌向紧急出口。凌修假装跟随，却在人群中逆行，溜进了服务器机房——数据风暴的中心。
机房门一关，外面的喧嚣立刻消失。里面安静得可怕，服务器指示灯全部变成了危险的深红色。房间中央，一团由混乱代码组成的微型龙卷风正在形成，不断吸收周围的电子数据。
【任务触发：阻止数据风暴】
【奖励：数据碎片×2】
【特殊提示：递归算法可能有效】
凌修打开背包，夏萤跳出来变回人形：”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异常…是人为触发的！”
“楚云天？”
“不确定，但风暴核心有个控制节点，像是某种触发器。”
凌修仔细观察风暴结构，发现它确实遵循某种模式——不断重复的扩张和收缩，就像…
“这是个递归函数！”凌修恍然大悟，”没有终止条件，所以无限循环！”
他迅速打开一台终端，开始编写代码。夏萤守在门口，耳朵警惕地竖着：”快点，有人来了！”
凌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设计了一个巧妙的陷阱——在风暴的递归路径上插入一个终止条件，当风暴达到特定规模时自动解构。
代码完成，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回车。风暴突然静止，然后开始反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在一道刺目的闪光中消失了。
【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数据碎片×2】
【新权限解锁：递归思维（Lv.1）】
机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楚云天站在门口，目光在凌修和夏萤之间来回扫视。
“我就知道是你，”楚云天冷冷地说，”修复师。”
凌修的心跳漏了一拍。夏萤挡在他前面，手指开始变形为猫爪。
楚云天却出人意料地笑了：”放松，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他走进机房，随手关上门，”事实上，我一直在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
“你…知道系统？”凌修谨慎地问。
“比你知道的多得多。”楚云天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装置，看起来像升级版现实锚点，”数据风暴是我故意引发的测试——为了找出谁有修复能力。”
夏萤的尾巴炸毛：”为什么？”
“因为系统正在崩溃，而我们需要更多修复师。”楚云天直视凌修，”尤其是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
凌修感到一阵眩晕。太多信息一下子涌来：”系统到底是什么？谁创造的它？为什么选中我？”
楚云天走向一台隐藏的主控终端：”系统是我们创造的，或者说…发现的。二十年前，奇点科技的前身’云天研究所’在地下三千米处挖到了它——一个由纯能量构成的，运行着未知代码的球体。”
他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上正是凌修在数据碎片中看到的场景——发光的球体，科学家们，以及年轻版的楚云天。
“我们称它为’核心’，”楚云天继续解释，”它能自我编程，维持现实世界的稳定。我们只是研究它，尝试理解它…直到一次事故。”
视频突然变成雪花噪点，然后是爆炸的画面。
“核心失控了，释放出的能量杀死了大部分研究人员。我勉强活下来，但核心分裂成了两部分——主系统仍然维持着现实，而防火墙系统则开始自动修复主系统的错误。”
凌修突然明白了：”所以我是被防火墙系统选中的…”
“正是。”楚云天点头，”但问题是，主系统越来越不稳定，产生的异常越来越多。防火墙系统独木难支，它需要帮助。”
夏萤突然插话：”那我呢？我是系统产生的异常体，为什么要帮你？”
楚云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因为如果主系统崩溃，所有由它产生的异常体都会消失——包括你。”
这句话让夏萤沉默了。凌修的大脑仍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所以你的计划是…？”
“培训更多修复师，稳定系统，最终找到彻底修复核心的方法。”楚云天递给凌修一张门禁卡，”地下三层，我的私人实验室。今晚午夜，我会告诉你更多。”
凌修接过门禁卡，触碰到的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仿佛卡片中藏着什么代码。
“现在，你们该走了，”楚云天看了看表，”保安两分钟后会巡查到这里。”
凌修和夏萤匆忙离开机房。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疏散仍在继续。他们混入最后一批离开的员工中，成功溜出大楼。
回到公寓，凌修立刻调出系统界面，使用新获得的两块数据碎片。投影画面显示：
【片段1：实验室爆炸瞬间，一个年轻研究员将发光的代码碎片注入婴儿体内】
【片段2：同一婴儿被放在孤儿院门口，胸前有个奇点科技的logo】
凌修和夏萤面面相觑。
“那个婴儿…是你？”夏萤小心翼翼地问。
凌修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碎片中的婴儿真的是他，那么他体内的”空间”夏萤能感知到，以及他对系统代码的天赋理解，都有了可怕的全新解释。
“午夜去见楚云天，”凌修的声音异常冷静，”我们会得到所有答案。”
夏萤担忧地看着他：”如果这是个陷阱呢？”
凌修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奇点科技大厦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那就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