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金融中心，暴雨初歇。
秦川站在秦氏大厦88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林氏研究员的工作证。玻璃倒影里，他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从林氏祖宅回来后的48小时里，他只睡了不到三十分钟。
“王氏的股票还在跌。”苏沐雪推门而入，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她左肩缠着绷带，动作却依然利落，“今早开盘又跌了7%，王腾飞紧急停牌了。”
屏幕上，王氏集团的K线图呈断崖式下跌。秦川扫了一眼，目光停在新闻标题上：
《王氏集团涉嫌非法人体实验 多名高管被警方带走》
配图是王腾飞在警局门口阴沉的脸。
“媒体动作比想象中快。”秦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周家的手笔？”
苏沐雪摇头，调出一段加密邮件：“是楚嫣然。她伪造了研究员遗书，连带林氏地下室的影像一起发给了七家媒体。”
邮件附件里，研究员“忏悔书”的笔迹鉴定匹配度高达92%，连秦川都险些被骗过。最妙的是那些刻意模糊的实验影像——既足以引发公众恐慌，又不暴露超自然元素。
“她人呢？”
“去处理青铜树残骸了。”苏沐雪走到窗前，与秦川并肩俯瞰城市，“暗影组织在军方有内线，能确保那些东西不被普通科研机构接触。”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她苍白的脸色。秦川注意到她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左肩伤口——那里残留着噬界兽触须的腐蚀伤，每天需要注射三次中和剂。
“董事会三十分钟后开始。”他转移话题，指向金融区另一栋摩天大楼，“王腾飞停牌是为了争取时间，他一定会反扑。”
苏沐雪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王氏大厦顶层会议室灯火通明，落地窗前人影绰绰。
“反扑已经开始了。”她递过另一份文件，“过去六小时，王氏通过离岸账户收购了天宇科技14%的流通股。”
秦川挑眉。天宇科技是他们对抗噬界兽的AI核心，如果被王氏控股……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报：
【检测到异常资金流动】
【关联账户：雪霁资本·第三控股方】
苏沐雪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她接听后，脸色逐渐凝重：“……确定是林曼芝？……好，继续盯着。”
挂断电话，她看向秦川：“我们有个股东在偷偷抛售股份，接盘方是王氏的壳公司。”
秦川眯起眼：“林曼芝……林氏的二小姐？”
“名义上已经和林家断绝关系。”苏沐雪调出资料，“但她每周三都会去慈云寺上香——那里是王家的秘密联络点。”
咖啡杯底轻叩桌面，秦川突然笑了：“看来王腾飞还不明白，商业战比古武凶险多了。”
下午两点，天宇科技股东大会。
林曼芝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会议室时，明显怔了一下——本该坐在主位的秦川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吃草莓蛋糕的周子谦。
“秦少临时有事。”军工少主舔掉指尖奶油，笑得人畜无害，“今天由我代持他的投票权。”
林曼芝优雅落座，香奈儿套装下的肌肉却绷紧了。她悄悄瞥向手机——王腾飞刚发来消息：按计划行事
“既然人到齐了。”苏沐雪合上文件夹，“开始表决AI军事化应用议案。”
议案投影在幕布上的瞬间，会议室一片哗然。内容竟是将天宇核心算法授权给周氏军工！
“这违背了公司章程！”林曼芝猛地站起，精心打理的卷发都在颤抖，“天宇一直坚持民用方向——”
“2021年修正案第4.3条。”周子谦懒洋洋举手，“当公司面临恶意收购时，董事会可启动‘毒丸计划’。”
他打了个响指，幕布切换成王氏的股权收购记录。林曼芝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接盘方名单里！
“你……”她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
“顺便一提。”苏沐雪推过平板，“慈云寺的监控很有趣。比如上周三，你和王少在观音殿后厢房独处了……二十七分钟？”
屏幕上，王腾飞搂着林曼芝腰肢的照片清晰可见。
会议室鸦雀无声。
林曼芝的脸色由红转白，突然抓起包包向外冲去。两个保安立刻拦住门口。
“别紧张。”周子谦笑眯眯地转着钢笔，“只是请你配合内部调查——关于泄露商业机密的事。”
玻璃门关上前，秦川的系统光幕更新：
【股权威胁解除】
【王氏收购计划受阻】
傍晚六点，雪霁资本总裁办公室。
秦川站在阴影里，看着苏沐雪审阅文件。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金色条纹，那颗泪痣在光晕中格外醒目。
“林曼芝交代了不少东西。”她头也不抬地说，“王家在海外有十二个实验室，专门研究从噬界兽提取的‘星髓’。”
“难怪王腾飞能短期内突破化劲。”秦川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某份实验报告上——注射者的脏器逐渐青铜化的CT扫描图触目惊心。
苏沐雪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她迅速攥紧纸巾，但秦川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伤势恶化了？”
“只是后遗症。”她将染血的纸巾扔进粉碎机，“楚嫣然给的药方太苦，少喝了两剂。”
秦川从口袋里取出个小瓷瓶：“今早去慈云寺取的。”
苏沐雪拧开瓶塞，浓郁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她怔了怔：“……紫灵芝？这东西已经绝迹三十年了。”
“住持的私人收藏。”秦川轻描淡写，“我答应给他的寺庙装最新型防空系统。”
苏沐雪突然笑了，眼角微微弯起。这是秦川第一次见她真心实意的笑容，像冰河乍破的春光。
“秦总好手段。”她仰头饮尽药汁，苦得皱眉，“既收了药材，又断了王家的联络点。”
窗外，暮色中的慈云寺亮起灯火。无人机群正绕着寺顶盘旋安装设备，僧人们好奇地仰头张望。
秦川的手机突然震动。楚嫣然发来简讯：
寒渊谷有变，速来。
附带的照片上，谷底冰层裂开巨大缝隙，黑气如烟柱直冲云霄。
午夜，秦氏实验室。
周子谦戴着防护镜，小心翼翼地将林氏地下室的黑色粘液导入电磁场。液体在高压下扭曲变形，最终凝结成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体。
“这就是‘星髓’的原始形态。”他擦擦汗，“每克相当于五十吨TNT当量。”
秦川隔着防护玻璃观察晶体。系统扫描显示其分子结构违背已知物理法则，某些角度甚至呈现克莱因瓶拓扑。
“老祖就是用这个喂养噬界兽？”苏沐雪问。
“不，这是排泄物。”周子谦语出惊人，“真正的‘星髓’是噬界兽消化人类灵魂后的残渣——那些青铜化的器官只是过滤装置。”
他调出电子显微镜影像：晶体内部有无数微小的人脸在哀嚎。
实验室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秦川的系统光幕爆红：
【空间扭曲警报】
【检测到罡神境能量波动】
防爆门被无形力量撕开，一个穿唐装的老者拄着青铜杖缓步而入。他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金属光泽，眼白完全漆黑，每走一步地面就结出霜花。
“云家的小杂种。”老者——云家老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你以为这些小玩具能挡住天宫降临？”
周子谦的电磁炮自动瞄准，却在开火前熔化成铁水。苏沐雪刚摸到手枪，整个人就突然悬浮到半空，脖颈浮现青紫勒痕！
秦川的冰魄臂全力轰出，却被老祖单手接住。
“流云印？”老祖捏碎他臂甲，黑气顺着经脉侵入，“素心那丫头倒是留了张好牌……”
剧痛中，秦川的玉佩突然浮空，云素心的虚影一闪而逝。老祖如触电般松手，惊疑不定地后退两步。
“判令？！”
警报声由远及近，老祖冷哼一声：“三日后月全食，天宫门开。到时……”
他的身影如水纹消散，只余冰晶在空气中飘落。苏沐雪跌落在地，咳嗽着摸向颈间淤青。
周子谦的探测器“滴滴”作响：“能量读数……已经超过罡神境了……”
秦川扶起苏沐雪，看向窗外——夜空中，月亮边缘开始泛出诡异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