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和傅行站在电梯口,等待电梯的数字跳动到1。
苏知意忍不住开口问道:“傅先生,明明赌厅里有位置,为什么咱们要上楼?”
“我自己平日都是坐散客桌的,不过今日不一样,这两位朋友是贵客,平日里只坐vip的包房。”
傅行看了眼手腕上的劳力士,自言自语道:“七点四十五分,晚了十五分钟。”
也不知为何,这番话竟让苏知意不安起来。
七点四十五分,她同样也晚了十五分钟。
“什么样的稀客?”
傅行看出她的不自然,安慰道:“别紧张苏小姐,他们与我是远亲,不是什么坏人。”
远亲?
苏知意有点慌了。
“也姓傅吗?”
傅行点了点头,“嗯?苏小姐怎么猜得这么准。”
坏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苏知意下意识后退一步。
远亲,姓傅,vip赌厅,贵客。
难不成是傅执野那王八蛋?
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
“叮——”
正想着,电梯突然开了。
电梯门一点点展开,那双泛着些许幽深的深蓝色眸子,就这么一点点映入苏知意的眼帘。
傅行显然没料到电梯里的人突然出现:“执野?真是抱歉,我迟到了。”
他接着解释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所以耽搁了些许时辰。”
“……”
苏知意偏开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那张脸,她能感觉到傅执野的目光,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带着一丝锐利。
“啊,不好意思,容我介绍一下。”
傅行很是积极,“这位是傅少,也是我的表弟。”
“……”
苏知意现在就想从这里跳下去。
都姓傅,怎么从一开始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层关系?!
“执野,这位是苏知意小姐。”
苏知意心虚得不行,她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声音弱得几乎听不清:“傅少。”
短暂的沉默后。
傅执野终于出了声,“苏小姐。”
他的嗓音淡淡,朝苏知意伸出手,脸上带着几分看不透的情愫,“我是傅执野。”
苏知意完全没搞明白傅执野闹得是哪出。
难不成是想装作她们第一次见面?
她僵硬着伸出手回握,哪知手还没碰上,就被傅执野的男人捉住了手腕。那双手用力往内一带,她便踉跄着进了电梯。
还没等她站稳,傅执野便凑了上来,散漫的声音便在她耳畔低低响起:“想跑哪去?”
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玩味和傲慢,像是猫抓到了逃跑的老鼠。
傅行站在电梯外,有些傻眼。
一直知道傅执野为人浪荡,可是没想到居然轻浮到直接出手截胡他带来的女人。
他想骂脏话,可是奈何与傅执野身份差距太大,虽说是远亲,两人却是云泥之别,他小小的傅行在傅氏家族里连说话都排不上号的。
“表哥怎么不进来?”傅执野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意。
傅行只能无可奈何跨步到电梯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一句话都说不出。
傅执野依旧紧紧抓着苏知意的手,眯着眼,质问道:“去哪了?”
“没去哪,买衣服,手机没电了。”
“买这么久?”
傅执野上下把苏知意打量了个遍,最后停在了那条裙子上:“下次别穿深色,我不喜欢。”
“知道了……”
“……”傅行在角落,表情尴尬又无奈。
人是他带来的,人衣服是他买的,结果人却是傅执野那小子的。此时他像个小丑,多余又可笑。
“叮——”
电梯门开了。
眼前的画面更是让苏知意瞠目结舌。
这个房间装修格外奢华,超大的穹顶中雕刻着数幅栩栩如生的壁画,而在这穹顶之下,立着一张硕大的赌桌,金色的筹码宛若一座座堆积的小山。
桌旁站立着两个看起来像是保镖一类的家伙,穿着清一色西装,带着墨镜,看起来格外的高大威猛。
一个男人独自坐在桌旁,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卓越挺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夹着一根点燃的雪茄。他侧倚着脑袋,翘着二郎腿,没有一丝灰尘的红底皮鞋轻轻在空气中晃动,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缓缓抬起了左手,百达翡丽绿钻腕表从袖口处滑出,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冰冷的幽光。
“七点五十分,晚了整整二十分钟。”
这个背影,这个声音。
是傅逸鹤!
苏知意不由得愣住了,各种情绪疯狂涌上心头,她脚底仿佛生了根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她想象了无数次相遇,就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傅逸鹤。
作为他亲弟弟的情人,一个这么尴尬的身份。
傅执野似乎发现了苏知意的变化,出言嘲弄道:“怎么了?见到我哥就挪不动腿了?”
“……”
苏知意没说话,傅执野却加重了力度,将她一路拽到桌前,她就这么在傅逸鹤的注视下,被傅执野丢上了椅子。
金丝眼镜下,傅逸鹤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有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他的弟弟向来浪荡,不过纵使再贪玩,却从来不会带女人在他眼前转悠,今日不知道抽起什么疯。
“这位是?”
“苏予温。”傅执野的神情淡得似水,像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我的新玩具。”
听到这句话,傅逸鹤顿时沉了一张脸,他皱着眉,沉吟了好几秒才出了声,“傅执野,你别坏了规矩。”
他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傅行,“你让傅行来又是什么意思?”
傅执野一脸漫不经心,他点上了一根香烟,懒懒地坐上了位子。“当然是为了傅行的脉搏科技公司。”
“他的公司取得了成果,而傅逸鹤,你又正好有股份。你赚钱,我眼红。”
傅逸鹤托了托眼镜,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许无奈:“这么一家小公司,你要,直接收走,何必闹这么大动静?”
“这多没意思。”傅执野把玩着一枚金色筹码,那颗筹码与桌上的不尽相同,上面刻着独属于他的图纹。
“赌来的才有意思。”
傅逸鹤轻叹了一声,像是在听一个小孩闹脾气。
“你想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