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祁昭昭脸色红润了些许,这两天折腾的够呛,一下子放松下来,睡意悄无声息地袭来。
祁昭昭眼皮如铅,困倦的他哈欠半掩,头一点一点,倚着病床低垂,碎发沾着睫毛轻颤。
“昭昭,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行止。”
老人借口离开,祁昭昭与之说了再见。
王婶跟着走出病房,轻轻掩上房门。
祁昭昭放松心神,任自己沉入梦境。
梦里是她熟悉的修真界,师父的谆谆教诲,师兄的偏爱维护,师姐的暖心照顾……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走廊的另一边,老人回到景行止病房。
景行止体内的焚劫,暂时被压制。他体内的玄阳之气,不再四处乱窜。
空调重新制冷,屋内温度适宜,令老人长舒一口浊气。
“行止,那小女娃是有本事的。”
老人是景行止的爷爷——景砚山,一生在商场驰骋,儿孙成才后,退居幕后,颐养天年。
最小的孙子景行止出生时,天生异象,金光照耀。
本以为小孙子会平安顺遂大富大贵,不料却被病痛缠身,折磨至今。
寻医问药这些年,景砚山不停在地在希冀与绝望中来回彳亍。
再次陷入绝望后,却峰回路转遇到祁昭昭。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景砚山也不愿放弃。只为给最疼的孙子谋一条生路。
“玄阳圣体……焚劫……”景砚山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越是回味越是心惊。
祁昭昭初见景行止的话,一字一句,景砚山记得清清楚楚。
起初只当她是在说胡话,仔细斟酌后,才发现,祁昭昭的话,每一句都贴合景行止的状况。
每年的焚劫,都折磨着景行止。药石无效,只能生生受着。
原本温润谦和的孙子,在经年久月焚劫的折磨下,性情逐渐阴郁起来。
景砚山已经许久没见过孙子发自内心的笑容,眉宇间总是萦绕着解不开的愁绪。
焚劫爆发时,景行止就像换了个人,易怒,暴戾。
清醒后,又会陷入愧疚与自责。
曾经无忧的少年郎,景砚山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但愿,昭昭真的能解救行止。
坐在病床边,景砚山注视着景行止平静的睡颜,心里慢慢升腾起希冀。
景行止一觉睡得沉,直到景砚山离开医院,他都没醒来。
吩咐保镖看顾好景行止之后,景砚山脚步稳健地离开医院。
翌日一早,景砚山带着双人份营养早餐来到医院。
景行止已然醒来,洗漱完毕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见到景砚山,景行止薄唇微启,“爷爷。”
“行止啊,今天看着精神不错,身体还好吗?”
景砚山的目光绕着景行止左右打量,见他精神头不错,心下讶然的同时,更多了几分信心。
“还不错。”景行止点头回答,坐直身体。
这次焚劫爆发已来,景行止已经半个多月没睡一个安稳觉,眼下乌青分明。
“那就好!”景砚山吩咐保镖把景行止的早餐布好,让人带着另一份早餐食盒,抬腿就要出门。
“爷爷这是要去哪?”景行止诧异,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无人告知他,他是一点都不知情。
“我给昭昭送早餐去!”景砚山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
景行止诧异,昭昭是谁?
脑海中闪过女孩苍白的小脸。
是那个信誓旦旦要和自己双修的女孩!
爷爷何时跟她扯上关系了?还如此积极地给她送早餐?
景行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将疑惑压下,开始认真吃早餐。
景砚山来到祁昭昭的病房,敲了敲门,屋内传来“请进”的声音,景砚山才开门进去。
祁昭昭正躺在床上,面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昭昭,吵醒你了吗?”景砚山客气问道。
“没有。”祁昭昭摇头否定,她刚刚睡醒,老爷子刚好过来,碰巧而已。
“醒了就好,给你带了早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安排了些。”
等保镖把食盒放好,景砚山亲自将早点从食盒里取出,摆放在沙发前的灰色茶几上。
诱人的香气,勾得祁昭昭瞬间清醒。
“去洗漱一下,过来吃。”景砚山摆放好碗筷,看向祁昭昭的目光,一派柔和。
若是景砚山曾经的仇敌看见,怕是要惊得眼珠子都跳出来,曾经杀伐果断的景砚山,在为一个小姑娘亲自布菜。
祁昭昭乖乖下床,洗漱一番后,来到沙发边,接过景砚山递来的碗筷,软声道谢:“谢谢。”
“快吃吧!”景砚山笑呵呵给祁昭昭推荐,“这蟹黄汤包鲜香味美,你先试试?”
祁昭昭夹起一个蟹黄汤包,贝齿轻咬开汤包的皮,然后吮吸着鲜美的汤汁,双眼眯成弯月。
这现代世界的美食,真是太不错了!
回忆起曾经没有辟谷的日子,天天磕辟谷丹,那没滋没味的辟谷丹,跟眼前的美食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景砚山一边给祁昭昭介绍菜品,一边看着祁昭昭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哪怕这些食物并不是他做的,他也乐得高兴。
吃到一半,王婶才拎着从医院食堂打的粥回到病房。
看到茶几上满满当当的早点,王婶忽然觉得自己拎的稀饭馒头,就不配出现在病房里。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
王婶的小举动,没逃过景砚山犀利的目光。
“你就给昭昭吃这些?”景砚山冷声质问。
“我……”王婶面色一僵,硬着头皮解释,“这是雇主的意思。”
“雇主?”景砚山沉下眸子,没再继续追究,而是转头跟祁昭昭商量。“昭昭,以后你的餐食,我来负责可好?”
景砚山准备的额食物,可比王婶从外面买的美味百倍,傻子才会拒绝。
祁昭昭不傻,欣然应下景砚山的提议。
“以后昭昭住院的餐食,我会安排好。”景砚山不怒自威,看向王婶的目光,压迫感十足。
“我……知道了……”王婶声音发虚,等景砚山移开目光,她才松了口气,如芒在背地站着,不知所措。
景砚山收回视线,目光淡淡地给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保镖把人带走。
王婶忙不迭离开病房,提起的心脏,才慢慢复位。
保镖守在门口,虚掩房门。
祁昭昭用完早餐,景砚山才耐着性子开口:“昭昭啊,行止醒了,要不要让他来看看你?”
“他同意与我双修了?”祁昭昭瞬间来了兴致,漆黑如墨的眸子浮现出惊喜。
“没……”景砚山忙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劝他。”
“好吧,我还以为他同意了呢。”祁昭昭眼中的惊喜散去,眼珠一转,“要不,你现在就去劝劝?”
“越早双修,对他越好。”祁昭昭故作高深,心里却另有打算。
凡人的病痛,她不是不能忍受,就是麻烦。
若是有灵气傍身,这烦心事就能解决。更何况,修行本就是与天斗,她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就放弃修炼。
有朝一日,她还想撕裂时空,回到修真界呢!